照片和数字的新加坡

(2011年和2014年)

我坐在波音777宽敞的公务舱里,听着机载娱乐系统播放的Deep Purple,窗外一抹红日缓缓落向德意志的地平线,脚下的波兰城市华灯初上。我小酌一口Duval-Leroy香槟酒,写下这篇新加坡的回忆。

看看,这开头够郭敬明吧?希望能吸引一些对物质世界充满幻想的90后00后10后,谢谢你们,请点击页面下方的广告:)

因为小Zoe的缘故,我和美美已经有一整年没离开北京出去玩了,但这丝毫没有降低我到处跑的频率。相反,因为不能出去玩,只好专心工作,于是出差更多,到处跑的频率反而升高不少。像新加坡,这2014年才过去3个月,就已经来两回了。马不停蹄的奔波不仅仅能收获物美价廉的洋奶粉和Godiva巧克力,还让我意识到这个貌似一览无余的世界其实分好多层。同样的事情,从不同的层看过去是不同的;不同层的人,即使身处同一架飞机上,也可能看不见彼此。这大约可以解释,为啥我在北京呆了快20年,却从来没见过文章和姚笛吧。

新加坡植物园的赫蕉(Heliconia)

2011年春节,举家出游新加坡。感觉她是个又贵又湿又懒散的城市(不大的新加坡我们逛了三天,能不懒散么)。廉价旅馆的楼下有个卖香菇鸡肉面的早餐摊,4块钱一碗我其实只吃个半饱。午饭在新加坡植物园的咖啡厅解决,各种西餐都看不懂,最后点了最便宜的中式炒面。晚饭本来想找个印度餐厅尝尝鲜,一看菜单人均200人民币都拦不住,只好转战大排档排骨面,一天三顿面条,我的腰好像细了不少!

新加坡滨海湾金沙大酒店(Marina Bay Sands)

新加坡滨海湾夜景

新加坡的出租车相当奇葩,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里若是排名第二便宜,就没人敢排第一。相比起其它行业的价格,出租车更是便宜得触目惊心。尤其四人行,平摊到每个人的车费比坐公交还少。但价格低的直接后果就是需求旺盛,新加坡的出租车异乎寻常地难打,几乎不用指望能招手拦到车。热门区域,像乌节路的大商场,会安排固定的出租车站,排队等车的人从来不少于100个,而接活的出租车一个没有。于是,全坡人民都用手机叫车,那会儿嘀嘀和快的还不知道在哪呢,可见坡国总是早一步领先天朝。如果有幸打到出租车的话,会发现出租车司机十有八九是白头发的老爷爷,他们说着潮汕味的国语,抱怨着活到老干到老、政府才不管养老,又是早一步领先天朝。

新加坡小印度的印度教神庙

新加坡的亚洲文明博物馆

新加坡滨海湾金沙酒店的购物中心

除去这点感悟之外,小印度的神庙真华丽,亚洲文明博物馆的展品真少,牛车水的人好多,金沙酒店购物中心又消费不起,去赌场里喝了一瓶矿泉水咱就出来了……反正是不缺时间只缺钱,睁着眼睛到处看最便宜。

像这种,我称之为照片旅行,貌似大多数对生活有丁点追求的国人都干过,没啥了不起的。除此之外,穷游和打工游也是短时间内暴涨经验值的好办法,只是我总觉得出门要是过得比在家还差,那还出门干啥?当然,跟团游或者扛着枪去阿富汗、伊拉克探险未尝不可,但不作不会死的事,咱绝不沾边。与上面说的统统不同,我这半年来进行得最多的,是数字旅行。所谓数字旅行,就是没啥照片,因为一天到晚都在出差工作;没啥见闻,因为一天到晚都在出差工作;也没啥感悟,因为一天到晚都在出差工作……要知道,人人都需要“incentive”,总是无头苍蝇一样跑来跑去,时间稍长就会产生切割地球磁力线过于频繁的深重无聊感,继而是无力感,然后抑郁症,最终跳楼了事。咋办?

精明的雇主和商家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金主跳楼了事,于是他们发明了消灭无聊感的王牌武器,它是一种数字游戏(同学,你要是想到“数独”就太屌丝了),叫积分。你坐飞机,每飞一公里都有积分;你住酒店,每住一晚都有积分;你刷信用卡,每刷一块钱也有积分。某些积分给的大方,动辄几万几十万,但兑换时花费得也狂多;某些积分十分吝啬,但几千分或许就能换不少东西,这就像不同国家的货币有不同的购买力。各种积分可以相互转换,好比用人民币换美元;也可以通用,好比欧元区,这是积分的“国际金融”。更有甚者,积分越多,商家给你的级别也越高,白银、黄金、白金一路升上去,圣斗士似的。级别越高,能占的便宜就越多,什么奖励机票啊、免费升房啊、优先办理啊、行政酒廊啊就都来了,越有钱的人越不用花钱,是不是这个道理?有了积分游戏,旅客们,尤其是出差客们就可以跳出苦逼无聊的现实世界,进入到另一个乐趣横生的数字世界。依然是去新加坡,我会买国航超级经济舱,不比普通经济舱贵多少,却有和商务舱一样的优先待遇,且多得10%的里程积分。搞定工作后,我特地跑到机场酒店住一宿,一来方便第二天赶早班飞机,二来累积IHG会员积分。一晚入住得3620积分,同时因为我参加了年初的Big Win促销,这次入住和其它三次入住一起触发了“Stay more and earn”的奖励,又得到额外3000分。而这个奖励又与其它已经获得奖励共同触发了“Win big”,又获得10000分。总体来说,住4晚IHG酒店得35000分,这些分可以免费入住三亚海棠湾洲际酒店一晚,或者换国航7000公里里程。怎么样?算来算去挺有意思的吧,有意思就不无聊了吧?就这样,积分游戏把我从抑郁症易感人群中拉了出来,成为健康向上、五讲四美的好公民。而数字旅行攒到的积分也让我对未来有了点期待,也许年底可以出去度假啊,那会儿用积分换机票换酒店岂不是一分钱不花白玩了?有了这点点盼头,明知道等到积分过期都未必有时间,生活质量也仿佛提高了几个百分点。也因为这些数字,可以混进国航头等舱休息室,于是上次去新加坡的时候遇见了王学圻,这次去新加坡的时候遇见了冯小刚、徐帆夫妇,他们就坐在我对面,两米远的地方。瞧瞧,数字旅行也不是全然无味的嘛!